第七十三章 我们_虚拟主播是我隔壁邻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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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章 我们

  第七十三章我们

  许愿脸色煞白:“哥”

  他的喉结动了动,张嘴,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,眼神在姜榷和贺欲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。

  “算了哥,我以后再和你说。”许愿丢下这句话转身,越走越快,背影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
  贺欲扭头看着旁边人,发现他冷着脸一言不发,心想说这弟弟还真是个糟心玩意儿,把人惹生气了就跑了,留下个冰锥子等贺欲来焐热。

  贺欲笑眯眯哄:“走不走?小谷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  看到姜榷身子动了动,贺欲跟着他一起走,走了没两步路就听到身边人瓮声瓮气:“是我表弟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贺欲啧了下,“就是那个因为你买了个发夹想送给别人当生日礼物,然后他觉得你乱花钱,泼了你一身水的表弟?”

  “.”

  姜榷无法反驳,乖巧点点头。

  以前姜榷家为了给他爷爷治病到处借钱,找白芳一家借的是最多的,因为关系亲近,白芳和白露是亲姐妹,互相帮扶本来也在情理之中。姜榷一家虽然日子过得很穷苦,但是他们家三个人都有能力赚钱,姜榷年纪大一点,个子高一点就会自己出去找兼职,白露手工活很厉害,她专门给人折清明节需要用的金元宝,还会做各种纸鞋,一晚上做上千个,一个卖几分钱,再不然就是自己织毛衣,织围巾去镇上卖。

  姜榷听过太多次这句话了,从不同的人的嘴里以不同的方式说出来。

  你们欠我们的。

  姜榷上前一步要夺回来,哪知许愿跑开,手里攥着发夹,大叫:“你为什么要乱花钱买这么贵的东西?!”

  贺欲单手撑着下巴,看道姜榷吃饭时腮帮子微微鼓起,想了想,说:“队内的话..Yuly跟我说他不舍得让简走。夏灼表面上咋咋呼呼,还臭骂了简一顿,私底下其实也去找了经纪人。”

  “我能理解前辈,我以前也为了家人努力赚钱,努力还债。”姜榷眼神开始放空,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回忆的片段,“那公司呢?公司有什么说法?”

  二十分钟后,简习知到熬煲店门口,姜榷站起身要出去,贺欲突然拉住了他的手。

  为了给邵依依过生日,姜榷攒钱买了个很贵的发夹,他进饰品店的时候被亮堂的灯光闪了下眼睛,然后在一排商品里头选了个他觉得最好看的。其实姜榷自己也很喜欢那些小玩意,他洗完头头发总会很乱,也想要个东西夹头发。但他只是给邵依依买了个三十多块钱的成对的发夹,联名款,上面还有粼粼的细钻。

  后来姜榷只记得自己把许愿揍了一顿,还挨骂了,但是他就是死都不肯认错。

  “我对他印象很深,小白眼狼长大了成了老王八蛋了,还敢对哥哥动手动脚。”贺欲回味一下刚才的场景,觉得自己没发挥好,“你早说的话我直接胖揍他一顿。”

  于是贺欲开始摇人,简习知接电话倒是很快:“队长?”

  姜榷一下急了,他觉得自己像被踩在脚底的蚂蚁:“那是我自己挣钱买的,要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。你还给我。”

  走出店,外头的风又开始猛刮,姜榷眯着眼睛来到简习知身边,门内,贺欲看着差不多高的两人站在行道树边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大多数是简习知表情诚恳地说着什么,而姜榷只是偶尔点点头。

  刚刚贺欲收到顾寒消息,顾寒说一期几个真的很不让人省心,一个两个都在卖面子给简习知求情。贺欲是唯一一个一言不发的,顾寒还好奇地问他,是不是在憋个大的。不然按照贺欲的性格,应该是和夏灼他们统一战线,努力想让公司把简习知留下来。

  “要我陪吗?”贺欲问。

  “唰”一下。姜榷整个人都僵住了,浑身湿透,大滴大滴的水从头顶滴落到脚边,天上的太阳就像在讽刺他一样。

  贺欲给他报了个地址,问他有空没,简习知刚好从公司出来,马不停蹄地就打了车。

  自从机缘巧合认识邵依依以后,姜榷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,他知道邵依依年纪小,没办法感同身受,所以基本不会主动聊自己家里的情况,大部分时间他聆听邵依依说她学校里的事情,新交到的朋友,少女的一些烦恼和又不知在哪看上的漂亮的新裙子。

  所以格外不想让他受伤。

  门外的两人聊了几分钟,贺欲看到简习知转身走了,姜榷随后推门而入。

  “送给谁的礼物?女生吗?”许愿扮着鬼脸朝姜榷吐舌头,“不要白费力气了哥,谁会喜欢你啊?我妈说了,你们借钱不还,没脸没皮。”

  再后来许愿再也没有这么说过他,而且有意无意地对姜榷示好,变得很乖很听话。姜榷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那么生气地朝人冲过去挥舞拳头过,所以把许愿吓到了。

  他身边的凳子被拉开,姜榷坐下后才说:“前辈跟我道了歉,说他没想过要害我。我觉得前辈也不像那样的人,听他说他有苦衷,是为了赚钱给亲人治病,我想最后也没有真的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,就跟他说了句没事,不用太在意。他的道歉我接受了。”

  “你欠我们家的钱还清了吗?”许愿瞪大眼睛,“我妈说了,你们要赚钱还我们家钱的,这个发夹你快点还给店家,让他退钱!”

  “好。”姜榷应了,他想起贺欲在微信上提到的事儿,“你不是说简习知想和我见一面吗?要不然就就让他现在来吧。”

  “你买的?”许愿的表情很古怪。

  姜榷跟着贺欲出了小区门,问他:“你带我去吃什么?”

  许愿跑得更快了,姜榷就追着他,许愿边跑边回头,看到姜榷就要追上自己,他尖叫起来,急忙把地上一个装满水的脸盆端起,来不及思考就直接朝姜榷泼了过去。

 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,贺欲说:“公司那边还没做决定。”

  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宝贝。

  许愿别在身后的双手伸到身前,他手心里正好躺着那对发夹。

  “嗯?”姜榷从地上站起来,他刚刚跪趴着在看床脚的缝隙,“发夹,我新买的,蓝色的。你见到了吗?”

  贺欲见他神色如常,问:“聊什么?”

  但是姜榷买完放在家里一天不到,发现发夹没了,他找了半天,焦头烂额,最后是许愿站在他房间门口,脸色很差:“哥,你在找什么?”

  以前姜榷只会在电话或者短信里知道贺欲和朋友们出去吃大餐了,但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可以这么散漫地走在街上,和贺欲一起去吃饭。

  姜榷目光移到自己的手心处。

  贺欲就这么看着两人的侧身,他目光长久停留在姜榷眼尾处。姜榷皮肤很白,天生的,蓝发衬得他在阳下白得发光,贺欲看得出神,他想如果是姜榷的话,就算发色不这么夸张,他也能在人群里一眼把他揪出来。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特别。

  因为借了白芳家的钱,白芳觉得自己就是姜榷一家的债主,平时和白露说话也带点趾高气扬,和姜伟超父子俩说话就更是没什么礼貌,她还总是催债,她自己随口一催倒是没什么压力,但是姜榷会很焦虑。姜榷总想着快点长大,多赚钱,把一身的债务都还清,他就可以不再焦虑。

  姜榷抬起眼皮看向贺欲,贺欲的手掌是温热的,包裹着他的手心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在姜榷虎口处,不轻不重,悬而不决。

  贺欲打开手机看了看点评和附近的店家:“差不多十来分钟能走到一家熬煲店,我上次去吃过,味道不错,你要试试吗?”

  “没关系。”姜榷让他别担心。

  对其他人来说稀松平常的小事,是姜榷跨千山万水才能实现的妄想。

  “大家都知道碰了高压线基本没救,也知道简习知犯了大错非走不可,会去求情还是因为真把他当朋友了。”贺欲手指捏着手机屏幕尾端,无意识地转着玩儿,他问姜榷,“你怎么想?你觉得简该走吗。”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姜榷答得很快。

  他扯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看向贺欲,眼底一片清明。

  OK。

  贺欲抬起手指在姜榷脑门上弹了个崩儿:“说得好。我也不知道。那就看他们的吧,公司最后怎么裁决听天由命。”

  姜榷:?

 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,瞟了贺欲一眼,表情有点嫌弃。但刚刚贺欲弹的那下不疼,反而给姜榷一种两人很亲密的感觉。

  最近贺欲个超不太平,超管还设了发帖等级限制,两人吃完回家以后贺欲就接到了陈静姝的电话,说是让贺欲抽空回去。

  “干嘛?”贺欲泡着咖啡,靠在冰箱门上,“朱女士又双叒叕叫我回去吃饭?”

  “嗯。”陈静姝淡淡,“她说想你这个便宜儿子了。”

  “.”

  贺欲太阳穴突突:“那我谢谢了。行吧,我明天回去一趟。”

  负责叫贺欲回家吃饭也是陈静姝的日常工作之一,同为打工人,贺欲还算是没有太为难她。

  不过贺欲真回去的时候,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。别墅区住户之间隔得不远,邻里偶尔还能在各自的院子里隔着护栏聊上天,而贺欲一进门就扯着嗓子,喊得整栋楼都响着回音:“热烈恭祝朱女士生日快乐!!!!”

  惊天动地泣鬼神。大门敞开,隔音被削弱,邻居想听不见都难。

  朱曼:我真的栓q。

  她听见声后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,看着贺欲手上的各种奢侈品包装袋,目瞪口呆道:“你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干什么?!”

  朱曼瞄一眼,大概知道贺欲都送了些啥。

  确实是长大了,经济独立了,能赚钱了,口气也大了。

  “干嘛,你难道还心疼你儿子的钱啊?送你的。我也不知道能送别的什么,反正这些肯定不会踩雷。”贺欲把东西递给陈静姝,陈静姝就毕恭毕敬地给放在了客厅的置物篮里。

  朱曼冷笑一下:“可以。家是不知道回,你妈的生日你倒是记得。也不枉我为你费尽心思。”

  贺欲觉得后背发毛:“你对我废什么心思.难道又亲自去我公司了?!”

  朱曼:“那倒没有。算了,懒得跟你说。”

  没有就好。贺欲幽幽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。

  朱曼走到置物篮去翻了翻,唏嘘:“还挺会挑。这两口红色号不错。”

  “我生日你就送我这些?没别的了?”朱曼回头看她那瘫在沙发上突然开始打游戏的便宜儿子。

  贺欲敷衍地嗯了下,转而又问:“那我还能送啥?你想要啥?”

  朱曼开门见山:“你什么时候谈个对象回来见我?你都二十四了,再过两年就老了,没人要了。”

  贺欲:?

  他现在就非常,超级,特别,听不得这个。

  贺欲从沙发上折起来,挺直上半身反驳:“你儿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,四十二都能谈对象。”

  “你最好是。”朱曼呵呵一下,“我给你定个KPI。今年之内带个人回来。”

  神tm的KPI。

  贺欲本来还想怼两句,但是他转念一想,话锋变了:“谈对象啊?应该是能谈上。”

  “哟。”朱曼震惊,扫描了一下贺欲全身,“有情况了?”

  “带个小帅哥回来行不行?”贺欲问。

  朱曼眯了眯眼睛:“废话。难道我说不行你就不带?”

  对这方面两人都心知肚明,不需要多说。贺欲的这个家和寻常家庭不太一样,至少朱曼的包容度很高。

  “OK。”贺欲腾出一只手比了个手势。

  这就是给朱曼打包票的意思了。

  “你不问我具体什么情况啊?”贺欲还觉得奇怪,朱女士居然不追问对方的信息,朱曼这时候嗤笑道:“我不敢问,我怕对方太优秀你配不上他,我作为你的母亲,觉得很不好意思。”

  贺欲:

  他无话可说。

  不过贺欲很赞同。姜榷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帅哥,要配就要配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。

  贺欲表示自己在成为这个人的道路上前进着。

  客厅里只剩下贺欲一个人,他是下午就回了家,车停在院子里头,贺欲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,刚要伸手把窗帘拉上遮一遮阳光,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慢慢停到了他的车旁。

  方程天进来给贺欲丢下一句:“口渴,给我烧水泡杯茶。”后就走上楼,步履匆匆,看起来是有急事要找朱曼。

  姐弟两不知道在说什么,说的很大声,贺欲在客厅里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,但是具体内容听不清,比较模糊。他对方程天完全不感兴趣,也不好奇,就坐在客厅里没动,

  然而姐弟两从楼上说到楼下,等方程天下来的时候,连带着朱曼也一块下来了,两人在吵架,完全没有要瞒着贺欲偷偷吵的意思,大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激昂。

  方程天怒目圆睁:“姐!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?你告诉我她人在哪,这个孩子我必须让她打掉。”

  “我的老婆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?!”方程天走到茶几旁猛地一拍桌,“那婊子到底去哪了,吗的。”

  方程天皱眉看向贺欲:“我叫你给我泡的茶呢?”

  贺欲双腿交叠,裤腿处露出脚踝,他低头看手机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没泡。”

  “你是手断了自己泡不了,使唤我?”贺欲说话夹枪带棒。

  方程天肺都要给他气炸了:“贺欲我是你舅舅,你没大没小也要有个限度!”

  朱曼冷冰冰开口:“离婚了还算什么你的老婆。我都跟你说了,如果这个孩子打掉她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怀孕,你不顾及一下她身体?你以为她这样是谁害的?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还不够让你对她愧疚吗?”

  方程天一时理亏,他不知道江智英到底给朱曼抖了多少事,猛地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开始抽烟。

  “但是姐,那孩子生出来我会恶心死,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种。”方程天抽了几口又觉得烦,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,“姐,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,这次为什么不听我的,你告诉我她去哪了好不好?你肯定知道。”

  “我妈当年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?”方程天看向朱曼。

  朱曼脸色一僵,她眉头蹙起:“什么意思,你现在是在威胁我?”

  方程天慌了下:“我没威胁你,阿姐。你帮帮我,我不想让她把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。”

  “拜托你了姐,你对我最好了。世界上会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。”

  他说到这,贺欲抬头看了眼朱曼,而后又低下头继续沉默着打游戏,甚至还挂上了蓝牙耳机,一副冷漠的模样,对方程天的话嗤之以鼻。

  “上楼说。”朱曼走到置物篮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去,跟方程天前脚后脚地离开了客厅。

  客厅安静了一会儿后,贺欲才把耳机摘下来。

  他看着手机屏幕,游戏刚刚结束,赢了,但是贺欲心里说不上来地郁闷。

  方程天真是像条蛊虫一样,只要还会溜达就天天在吸朱曼的血。

  贺欲用胳膊捂着眼睛,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,没过多久昏昏沉沉睡着了,等他听到动静醒来,是管家端上了饭菜喊开饭。傍晚时分,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,别墅区的道路旁有灯光亮起,贺欲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,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毛毯,他一愣,想着估计是陈静姝怕他感冒,给他搭上的。

  陈静姝恰好跟着朱曼下楼,和贺欲隔空一望,贺欲扯动嘴角朝她笑笑。

  一家人都上桌吃饭,方程天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,但没再多说什么,吃饭期间一直沉默,气氛有些微妙,贺欲也干脆闭了嘴,埋头吃饭。

  他回家一趟是给朱曼过生日,所以晚上肯定得留宿,明天才能走,收拾好房间后贺欲就打算洗个澡休息了,跟顾寒聊完公司的事情以后,贺欲看了眼时间,已经晚上十点多,他从房间出来想去找陈静姝问问有没有新的浴巾,结果半路在厨房门口遇上了方程天。

  方程天吞云吐雾,看到贺欲的时候直起身朝他走来。

  “最近你过得不太好吧?”方程天咧嘴笑,“被自己队友背叛的滋味好受吗?”

  贺欲还没说话,方程天又道:“AS眼里容不下沙子,又是这么恶劣的事件,你们要裁员了吧?我就等着你们公布解约的消息了。”

  “我跟你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。”贺欲淡淡。

  “行,你清高,你最了不起。”方程天抽着烟,把烟圈吐到贺欲脸上,“我查了查,那个个人势和你好像关系不一般啊?你们俩怎么经常在一起?是真打算炒作了?”

  “和你没关系。”贺欲眼神一暗,额头青筋暴起,“不管是我的队友还是个人势,都是我身边的人,你敢动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方程天不屑一顾地笑起来:“你算什么东西,毛都没长齐呢。我只是不想让我姐伤心,才没在你身上下手。但你要是真的惹毛了我,我不会让你好过的。”

  “不过那个个人势我是越看越不爽,他和AS的人联动了那么多回,就瞧不上我BQ是吧?”方程天突然把烟摁在贺欲手背上,“我得让他吃点苦头。”

  贺欲被烫到,一激灵,条件发射地挥拳砸向方程天,“砰”一声响,方程天捂着嘴,手掌上是血,他“哈”了一声,暴戾起来,要冲过去跟贺欲扭打在一起,楼梯上却传来一道锐利的女声及时制止了这场战斗:

  “你俩在干什么?”

  贺欲和方程天同时顿住。

  朱曼走下来,她头发还没吹干,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膀上,神色很严厉。

  “小谷?”朱曼注意到贺欲手上的红,“这什么?”

  朱曼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程天,声音尖锐起来:“你拿烟头烫他了?”

  方程天立刻摊开手上的血卖惨:“姐,是他先打的我.”

  “陈!”朱曼喊了声,陈静姝立刻从楼上下来,她看了看贺欲的手,去给他找了药。

  方程天人还没反应过来,他站在原地看着朱曼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接近自己,然后室内“啪”一声脆响,方程天懵了。

  他耳朵都有点耳鸣,嗡嗡响。

  朱曼一巴掌把方程天打得半边脸上都有五指印。

  又一声“啪!”

  手起掌落,还带着风,干脆利落又狠戾暴躁。

  方程天差点没站稳,慢慢地瞪大了眼睛,手足无措。

  “你三十多岁的人跟我儿子计较什么?”朱曼后牙槽都快咬碎,声音充满了愤怒,“方程天,我把你惯废了是吧?”

  “.姐?!”方程天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,他指着贺欲,“你护着他?!他就是个野种,跟江智英怀的孩子一样,又不是我们亲生的!!你护着他?!我爸妈出事以后你从来没有打过我,最多是责骂我,现在你为了贺欲,打我?!”

  客厅里的烟灰缸被砸得稀巴烂,架子上的花瓶和瓷器被撞倒,陈静姝把还想跟贺欲动手的方程天撂倒在地,死死地擒拿住,然后给丢了出去。

  朱曼站在门口,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:“滚回去自己好好想想,想不明白就别认我这个姐了。”

  “滚。”朱曼似乎是极其失望,再没多看方程天一眼就带上了门。

  很快,院子里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,车位空了出来,方程天走了。

  客厅里,陈静姝在给贺欲抹药。

  贺欲吊儿郎当,满不在乎:“没事儿,不就是个轻微烫伤吗,拿凉水冲冲就好了。”

  “曼姐。”陈静姝看到后头进来的人,刚好她上完药,站了起来。

  朱曼点点头,一言不发。

  “叫姐了?不是叫朱总吗?”贺欲还有心思打趣。

  但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插科打诨而活跃起来,贺欲心里没底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  朱曼低头看了看贺欲的手,嘴巴一动:“按时抹药,留疤了就不好了。”

  “.好嘞。”贺欲应。

  “曼姐?”陈静姝接收到朱曼的眼神,跟着朱曼走到远处。

  朱曼靠在楼梯边上,默默看着客厅里自己在玩儿药的贺欲。

  “联系一下江智英,我跟她谈个合作。”朱曼淡淡,“我最近发现个事情,要找她求证。如果是真的,我不会再容忍了。”

  陈静姝办事效率极高,立刻点头,掏出手机。

  “曼姐,你不去安慰下贺欲吗?”陈静姝低头边找号码边问。

  朱曼沉默了一会儿,叹口气。

  “我不太擅长。”

  但是不代表她不关心贺欲。

  “曼姐,刚才贺欲和方总在聊什么?你听到了吗?”陈静姝问。

  “听到了。”

  就是因为听到了,朱曼才下定决心的。

  “贺欲是我儿子,我把他当亲儿子。他不欠方家任何东西。”朱曼的眼睛在黑暗里燃着,“我的儿子我都保护不了,那我这些年在外面拼死拼活还有什么意义?现在公司做大做强,我也终于有钱有权也有地位了,我还要看着身边的人受委屈然后默不作声?”

  “确实,我是一直对方家、对方程天感激又负疚,但是我儿子不需要承担这些。如果方程天要对他动手,对他身边的人动手,我不可能坐视不管。”朱曼冷着脸,眼神坚毅,“伏弟魔谁爱做谁做,我弟弟如果犯了不可饶恕的错。”

  “我可以亲手送他进监狱。”

  “.”

  陈静姝听了这话嘴角一扬,和江智英发消息时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下来。

  不愧是她看中的姐。

  曼姐牛逼。

  而朱曼又叹了一口气。她看到刚才贺欲企图缓解气氛的笨拙的样子,就很心疼。

  “他上高中的时候学业压力最大,但是我着手公司初期开拓的事情,很忙,一次家长会都没去过。有一次我连夜赶了飞机回来要去参加家长会,但还是晚了一个小时,那时候我是夸下海口答应他一定会去的。”

  朱曼看着客厅里贺欲的背影,声音很轻,“我躲在路边的树后,偷偷看他走在前面,下晚自习的时候他就站在小卖部门口的路灯下面,在那个灯光的光圈里沿着边沿绕,好像还在和人打电话。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的同学,有的和父母在聊天,有的和父母挥手说拜拜,贺欲一个人不知道在和谁说话。我很心疼也很愧疚,我觉得我没尽到责任。”

  “没事儿。过去的事再怎么后悔也没用。”朱曼收回眼神,手指捻着陈静姝的长发,“我现在会好好护着他的。”

  朱曼从大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小卡片,是贺欲藏在那一大堆奢侈品礼品袋里头的东西,上面写着几行字:

  “妈,生日快乐,祝你永远年轻,心想事成。”

  她发现这玩意儿的时候就愣住了,这么大年纪的人鼻子一酸,在家换了睡衣也要塞进口袋里,时不时拿出来看看。

  一看就是很久很久。

  贺欲开车回家后宅了一天,他主要是在补觉。耐久播完之后他都在忙着关注公司的消息。

  他看到微信置顶,而后切出去给朱曼发消息。

  说他最近要离开Z市几天。

  朱曼:?

  朱曼:马上春节你告诉我你要出市?去哪儿?

  朱曼:贺欲你是真的翅膀硬了,家不回就算了,年都不过了是吧?

  贺欲捏了捏鼻梁,思索片刻后回复:

  我去逛几天就回。

  朱曼秒回:跟谁?

  贺欲敲敲打打删删减减,也说不上来这要怎么形容。他最后给朱曼发了四个字。

  热心市民。

  朱曼:?

  朱曼:

  贺欲本来以为朱女士又要打一通电话过来说教一番,没想到这次朱女士居然爽快地说可以。

  还只是叮嘱了他一句早去早回。

  这下轮到贺欲弹了个问号。

  但朱曼那边似乎挺忙的,这之后就没了下文,贺欲也不太在意,他在家补觉补了两天,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活力。

  充满活力就可以出门谈恋爱去了。

  贺欲从跟姜榷联动播耐久以后,一周的直播时长比以前翻了个倍,粉丝的狂欢下是贺欲疲惫的灵魂,他是会劳逸结合的人,不至于让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。

  该休息休息了。贺欲摸着下巴,捉摸着。

  而他正打算找姜榷,就接到个通话申请。

  “喂?”姜榷的声音响起,落在贺欲耳朵里反正就是特别好听。

  贺欲:“怎么了?”他嘴角止不住上扬。

  “我们后天出发可以吗?”姜榷问。

  贺欲:“可以,听你的。我都安排好了,如果到时候没空直播我就请假。”

  反正公司那儿,他要请个假还是很容易的。

  “.那。”姜榷顿了顿。

  贺欲挑眉:“那?那什么?”

  “.”姜榷有点紧张,“你今晚有空吗?”

  贺欲心里已经开始唱歌了,嘴上矜持地没有唱出来:“有啊。我今晚刚好非常非常闲。怎么了?要约我?”

  但是也没什么区别,浪得没边。

  “我想去买点东西,一起带回去的。还得准备份礼物。”姜榷正儿八经解释,“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逛逛,如果你不想出门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买的。”

  贺欲内心狂喊:我愿意啊!!我想!!!!

  贺欲表面矜持道:“好的。几点?”

  他们约好时间以后,贺欲难得在洗手间折腾了一下,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满意地点点头。

  开玩笑,姜榷主动约他出门呢。贺欲甚至喷了点男士香水在手腕处。

  贺欲以前跟人出门都是鸭舌帽一戴就完事,衣服随便搭,旨在能穿就能看,特别是跟夏灼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出门,他就更不用费心思,但是跟姜榷不一样。他紧张又期待,感觉时间过得挺慢的,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本来想打会儿游戏,又觉得没意思。

  在等待的时间里,贺欲很享受内心的焦灼。

  他本来以为可能只有自己这样,姜榷的性格大概不是毛躁的人,但是当贺欲准点走出门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姜榷时愣了一下。姜榷用黑色的一字型发夹别住了一侧的碎发,撩在耳后,身上搭了件复古绳结外套,里头连帽卫衣是淡蓝色,贺欲开门时姜榷低头在看手机,屏幕上的亮光打在他脸颊上,听到动静后姜榷条件反射抬头,和贺欲对视。

  贺欲扬眉,吹了声口哨:“嗨小帅哥。”

  “好帅啊今天。为了逛街特地打扮了一下?”贺欲上看下看左看右看,挑不出一个坏,是真喜欢,姜榷身上每一个点他都喜欢。

  不是姜榷太合他胃口,是贺欲就只吃这么一款菜。别的都不行。

  “可惜了,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。”贺欲佯装叹口气,又开始浪。

  姜榷:“.”

  “走吧,小谷陪你买东西去。”贺欲朝姜榷眨眨眼,主动走到电梯口去摁了下按键,“小帅哥,咱们是走路去还是开车去还是骑摩托去?”

  “你的车今天能开吗?”姜榷问。

  贺欲点头:“能开,没限号。”

  “要买的东西估计有点多,开车比较方便放。”

  贺欲应了,他去地下停车场把车给开了上来,溜达到姜榷面前,见人又往后头拉门,啧了下:“忘了你座位在哪儿了?”

  “.”姜榷刚要拉车门的手缩了回来,转身朝着副驾驶座走去,他坐上后系了安全带,“刚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”

  “没反应过来什么?”贺欲舔舔下唇,“那可能是我对你的关照还不够明显,我一定努力让你养成坐我身边的习惯。”

  他把握着方向盘,姜榷余光中瞥见他手背上不正常的红,眉头一皱:“这怎么了?”

  如果不是贺欲和他距离近,姜榷一时半会儿还真注意不到,他侧头认真地看,总觉得像是烫伤,手背上还残留着白色的淡淡的膏体。

  听见姜榷问,开着车的人才想起来自己还遭过这么一档子罪,贺欲心跳骤停,乱说道:“.就自己抓的。”

  瞒大概是瞒不过,贺欲说完就知道了。

  车内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。姜榷一副“你看我会信吗”的冷脸。

  “.”贺欲声音小了点,没什么底气,“回家的时候跟方程天闹了点不愉快。没关系,我抹药了。”

  姜榷没说话,他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,贺欲心里高兴他关心自己,但是也不想让姜榷太担忧。

  “方程天就那个德行,我也揍了他一拳,他还吐血。真没事。”贺欲试图转移姜榷注意力,“还得开一会儿才到商圈,你要不要听歌?连蓝牙把歌单导进去。”

  姜榷照做了,他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找出手机,翻了翻,过了两分钟,车内响起音乐。

  播放第一首的时候,磁性的女声在车内回荡,贺欲意外问:“你也喜欢这个?”

  蓝脑袋点了下头。

  贺欲勾起嘴角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姜榷播的歌是贺欲最近一直在循环的音乐,喜好相同的巧合对成年人来说是一种绮遇。

  然而接下来播放的好几首歌,居然都是贺欲歌单里常听的bgm。

  贺欲开始觉得不对劲,他侧头看了看姜榷,姜榷也正好在看他。

  贺欲心一动,像有雪落在上面,慢慢化开。

  紧接着他就听到姜榷开口:

  “这些应该都是你爱听的。”

  姜榷在座位上动了动,“你让我唱歌结果偷偷开窗那次,小游戏的背景音乐是你选的,我记下来了。还有些是你直播的时候会放的,等待音乐什么的,我都有存。”

  然后他就单独创建了一个歌单,专门放记录下的歌曲。

  贺欲坐在驾驶座半天说不出话来,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。他有的强烈的感受就是姜榷太好了。

 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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