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 颜色_虚拟主播是我隔壁邻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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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颜色

  第七十八章颜色

  “我打算自己去个地方。”贺欲对夏灼说。

  刚高考完,他正在夏灼家里打游戏,两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,面前的大屏是结算界面。

  “去哪儿?不是说要毕业旅行吗,你想好要去哪儿了?”夏灼没太在意地搭了句话。

  贺欲淡淡:“我自己去。毕业旅行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  这话听得夏灼把游戏手柄都吓掉了。

  他震惊且僵硬地侧头看贺欲:“去找他?”

  “好兄弟。”贺欲站起身,冲着夏灼竖了大拇指,“了解我。”

  夏灼跟着起身,拦住贺欲,“你想好了?你怕不是真的疯了吧卧槽,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?而且你们都多久没联系了,去了又怎么样?”

  “我和朱女士说跟你去隔壁市玩玩,你别给我露馅了。”贺欲挑眉看着夏灼。

  “.”夏灼嘴角一抽,“合着你自己什么都决定了才来告诉我,白费我口舌劝你。滚吧你,爱去哪去哪。”

  他走了五分钟后,正打算停下来看看手机能不能导航,口袋里的钱包跟着拿出来了,结果下一秒就被一道大力拖拽过去,贺欲都还没捂热钱包,他就眼睁睁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逐渐跑远。

  他出门前还跟朱曼打招呼:“我走了,三四天就回。”

  【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?】

  他后来才知道就算是专门找人送,过去一趟撑死200。

  贺欲一个人赶路累得像条狗,终于花了一天时间到了县城,他就当自己这次是旅游,心态放得很好,不慌不忙,也不着急打听事情。

  只是按照手机记录的地址,他还得打车去城郊的村子,贺欲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懂那些门路,被门口拉客的司机拽走后,司机说他要去的地方很偏,能送,但是收320。

  贺欲皱着眉,没有要追的打算。他不确定对方具不具备攻击性。

  临行前贺欲收到夏灼发来的信息。

  “少爷你这么聪明,办法肯定多的是。”贺欲无所谓地揉了揉肩膀,“靠你了。”他语重心长地在夏灼右肩膀上拍了两下。

  从他们分开以后,贺欲发现自己打不通姜榷电话了,他猜测对方是换了号码。

  “那我怎么给你圆?”夏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,“我在家啊我爹妈都知道,阿姨一问不就知道了?”

  见贺欲没说话,司机又改了口:“你这个单子基本没人接的,这样吧,我看你年纪不大,收你300,你看走不走?”

  等贺欲一路颠簸到了村口,他发现这个地方还真和姜榷说的一样,很落后很贫瘠,入目所及全是尘土,没有高楼也没有沥青路,四处坑坑洼洼。

  “行。”朱曼正忙着和人打电话,闻言朝贺欲点点头,于是贺欲就自己拎着个小行李箱,背了个书包,踏上了旅程。

  【.】

  贺欲想了想,浪得不行,回复夏灼:【为爱走天涯啊,多勇敢】

  流浪汉回头看了一眼贺欲,眼神不太清醒,有点疯疯癫癫的,一双手黢黑,脚上没穿鞋。

  贺欲是认真的,第二天他就照着手机里记下的地址买了票,先是飞去了山东,然后转动车去市区,到了市区又买车票去县城。

  “那走吧。”贺欲无奈道。

  贺欲站在外头看了很久很久,才鼓起勇气,拎着行李往里走。

  既然换了号码就说明发生了大事,贺欲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这次去肯定是见不到人的,但他还是想去看看。

  钱包里有零散的几百块钱,别的重要证件不在,贺欲在路边的路灯下停住,掏出手机看。

  可能是他太过显眼,路过的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他,还脆生生地叫了句“哥哥”。贺欲抬头冲着小鬼头笑了笑,没说话。

  “诶,你好?”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。

  贺欲侧头看,发现来人很魁梧,年纪四十上下的样子。

  “你是外地人吧?”彪叔上下打量贺欲,“来找亲戚还是啥?迷路了?”

  彪叔打量贺欲挺久的了,见他就这么站在路边,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,又浑身名牌的金贵样,于是主动上前问个情况。

  贺欲只是礼貌笑笑:“没事,我在这站会儿。”

  他现在对这个村子的人都带了点戒备。

  后来就跟彪叔说的一样,贺欲去了他家借宿,因为身上钱被偷了,贺欲手头不是很宽裕,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门,在路上兜了几圈,记住了路牌和几个标志性的建筑。

  一早上功夫他对这地方熟悉不少,而且也听到了一点消息。

  他知道姜榷家在哪儿,但是没去。

  路上有小孩在聊天,贺欲就蹲在小土坡上,明目张胆地偷听。

  说是村子里有个大哥哥跑了,换了手机号,家里人联系不到他,考上了大学但是居然没去读。这事儿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会谈论的话题。

  贺欲一听,觉得十有八九说的是姜榷。

  他蹲在土坡上,大太阳暴晒着他皮肤,看着几个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屁孩一边掐架一边说话,他突然做了个决定。

  贺欲前后来过村子七八次,他做主播以后把赚到的钱攒了起来,攒了一百多万,捐了个希望小学。

  和彪叔也越来越熟,知道了到县城后要怎么打车。

  一年来两次或者一次,贺欲对这儿的变化也很了解。

 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找姜榷的家,也没有主动打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  “我差不多说完了。”贺欲帮姜榷把行李箱提上楼梯,“很简单,年轻气盛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而且也是真的很想做点什么。”

  姜榷静静地听着,他两找了个宾馆,在前台用身份证登记,开了两个房间。

  “为什么不打听我?”姜榷问。

  贺欲的手又在他脑袋上摁了两下:“想听你自己跟我说。”

  “我坚信我们会再见面的。”贺欲笑,“本来我其实都打算放弃了,可是你给我送花啊姜榷,我收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
  前台的小姐这时候朝他们走来:“二位先生,房间已经给你们办好了,这边请。”

  这栋宾馆一共就五层,贺欲他们的房间在最顶楼,乘着电梯上去的时候,姜榷站在电梯间里看着贺欲后脑勺。

  “贺欲,我跟你分开的那年我爷爷去世了,我养的橘猫橙子也走了。然后.我妈妈也,去世了。”姜榷说。

  什么?

  贺欲僵硬地回头,看着比自己低的蓝脑袋。

  “我爷爷的事情你知道的,他生病花了很多钱治疗,所以我们家也欠了很多钱,但是最后还是没治好,他离开以后没过多久,我的小猫难产,生下来的四个幼崽我们家没能力养,我爹就全部送人了。”

  姜榷的眼睛很黯,他垂眸看着地面,靠在电梯间的墙上,攥着行李箱手柄的五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  “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,但是变故来得太快,加上那时候你学习很忙,不回我消息。我也不想让你担心,所以没说。再后来是我妈妈去世,我觉得自己撑不住了。”

  姜榷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贺欲自己也知道。

  “.嗯。所以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。”姜榷已经道过歉,但还是再说了一遍,“很对不起。”

  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。”贺欲艰难地开口。

  贺欲站在原地,手不知道该往哪放。他的心像被放在刀口上刺了两下,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外,尖锐麻木的痛感刺激着五脏六腑。

  姜榷的说法太温柔了。当年的贺欲性格没那么好,直白来说,他相当于在冷暴力姜榷。

  “你不是问我通感症怎么来的吗?”姜榷揉了揉自己耳朵,用手掌捂住,盖住整个耳廓。

  他曾经最不愿意让人知道,最晦涩痛苦,最难耐又熬不过去的悲伤,被时间一遍一遍冲刷着,痛的痕迹已经很淡,只剩下难以释怀。

  “我”姜榷一开口嗓子变得很低很哑,很难过,他的哽咽让人感同身受到听了想掉眼泪,“我妈妈是被车撞死的。”

  当时白露不过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出门,手上拎了个垃圾袋,从家出来到马路对面就是垃圾桶,她刚把那个袋子丢进去转身,走了两步,远处的车就跟发狂似的刹不住,直接冲她撞了过去。

  因为是清晨,没有目击证人,肇事者逃逸到现在都没抓到。

  他们家因为穷没有买保险,乡村的监控系统很不全面,之后只在树林里找到了一辆带血的大卡车,没有车牌号,车主不知所踪。

  这样一条鲜活的人命逝世后,他们家什么都没得到,甚至找不到撞了白露的人到底是谁。

  从这以后本来就被累累负债压得喘不过气的姜伟超崩溃了,他酗酒打架,和上门讨债的人从家门口打到马路上,把啤酒瓶摔得哐哐响,姜榷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,觉得那是命运把他的坚韧掰碎了丢在地上。

  “贺欲。我”姜榷说这话的时候开始耳鸣,脑子里无数的混沌交杂起来,他很想蹲下来大哭一场,但是在贺欲面前他强撑着。

  “我妈妈在被车撞到后还有意识,不是当场死亡的。”姜榷心脏跳到嗓子眼,他很想干呕,“我那天把手机落在网吧了。”

  “我没接到她的电话。”

  “她死之前给我打了电话。”姜榷手背上滴落两滴滚烫的东西,电梯门打开之前,他突然被薰衣草香味笼罩着。

  “不要说了,不要说了。”

  贺欲把人拢进自己怀里,双手扣在姜榷后背上,紧紧地。

  因为没有听到那个电话,从此以后全世界的声音都有了颜色。斑驳的,眩晕的,聒噪的,缭乱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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